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因为消费吵架后的规划

    那天的争吵,其实是从一个包开始的。

    我记得特别清楚,是周六下午,阳光很好,阳台上晾着的衣服轻轻晃着。她坐在沙发上刷手机,突然把屏幕转向我:“你看这个包怎么样?同事刚买的。”

    我瞥了一眼——米白色,皮质看着不错,标价两千三。几乎是脱口而出:“这么贵?你上周不是刚买了个包吗?”

    空气突然就安静了。她脸上的光一点点暗下去,手机屏幕也暗了。我们为钱吵架不是第一次了,但这次不一样。她没有立刻反驳,只是静静地看着我,眼神里有种很深的疲惫。

    “我们每次谈到钱,”她声音很轻,“你都像在审犯人。”

    那句话像根针,不重,但扎得特别准。

    晚上她睡了,我一个人在客厅坐了很久。茶几上还放着我们月初制定的预算表,上面密密麻麻都是她娟秀的字迹。我突然想起三年前,我们刚在一起的时候,挤在出租屋里吃泡面,她会把唯一的那根火腿肠夹到我碗里。那时候我们什么都没有,却从来不会为钱发愁。

    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,钱成了我们之间的一堵墙?

    第二天是周日,我起了个大早。厨房里,我一边煮粥一边想:不能再这样下去了。等粥好的时候,我拿了张纸,开始写——不是预算,不是计划,而是我们真正想要的生活。

    她起床时,看见我在厨房忙活,有点意外。吃饭时,我把那张纸推过去。

    “我想明白了,”我说,“我们不是在和钱较劲,是在为我们想要的日子较劲。”

    纸上很简单,我只写了三件事:

    第一,我们要存钱买房,这是共同的目標。但除了这个长远目標,我们还需要一些“现在就能摸到的幸福”。比如每个月必须有一次真正的约会,不看价格地点,就是两个人好好吃顿饭,像谈恋爱时那样。

    第二,我们各自都需要一点“自由支配的钱”。我告诉她,以后每个月,我们各自有五百块完全属于自己的额度,不用向对方解释买了什么。她可以买口红,我可以买游戏——不用愧疚,不用报备。

    第三,我们要有个“梦想储蓄罐”。不是为买房,而是为那些一直想做却总觉得“太奢侈”的事。她说想去北海道看雪,我想带她去吃那家人均五百的日料。这些听起来不切实际的心愿,也应该有实现的机会。

    她看着那张纸,很久没说话。粥都快凉了,她才抬头,眼睛红红的。

    “其实,”她声音有点哑,“我买那些东西,不是真的需要。只是有时候觉得生活太累了,想要一点……一点能握在手里的美好。”

    我这才知道,上个月她加班到深夜十二点的那些晚上,是那个新买的抱枕陪她在沙发上眯了一会儿。而那支我觉得“又买”的口红,是她要去见重要客户前,给自己打气的方式。

    “我也有错,”我握住她的手,“我只看见了数字,没看见数字背后的你。”

    我们从那天开始实践这个简单的规划。第一个月,她用自由支配的钱买了个香薰蜡烛,每天晚上点在客厅。淡淡的木质香飘散时,我突然觉得,这个家更像个家了。而我用我的额度买了条不错的鱼竿,周末去河边坐一下午,回来时神清气爽,不再把工作的烦躁带回家。

    更让我触动的是我们的第一次“梦想约会”。我们去了那家很贵的日料店,她穿着很久没穿的裙子,我特意刮了胡子。坐在吧台前看师傅捏寿司时,她悄悄说:“感觉像回到了刚谈恋爱的时候。”

    那一刻我明白,我们在存的不是钱,而是继续相爱的力气。

    现在,半年过去了。我们还是会买东西,但很少为钱吵架。上周她给我看了手机相册——里面是我们这半年用“梦想基金”做的事:看话剧的票根,温泉旅行的照片,甚至只是某个周五晚上叫的外卖小龙虾。

    “你看,”她笑着说,“我们原来可以这样过日子。”

    昨晚,我们坐在沙发上算账——不是在吵架,是真的在规划。算到年底能存多少钱时,她突然靠在我肩上。

    “其实不管最后能存多少,”她说,“最重要的是,我们又找回了一起过日子的感觉。”

    是啊,婚姻里的消费观,从来不是谁对谁错的计算题,而是两个人如何把日子过下去的实践题。那些数字背后,是我们疲惫时需要的一点慰藉,是平凡生活里想要的光亮,是虽然渺小却真实的期待。

    现在我知道,真正的规划,不是把每一分钱都钉在表格里,而是让钱为我们服务,为我们的感情服务。我们在学习,如何既脚踏实地地存钱,又不忘记偶尔要抬头看看星星。

    这条路还很长,但重要的是,我们又牵着手一起走了。而那个引发争吵的包,后来她并没有买。她说,当知道随时可以买的时候,反而觉得没那么必要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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