刚来那会儿,我也是个新手。记得第一天上班,店长让我给笼子里的小博美喂食,我抓了把狗粮就要往里倒。店长赶紧拦住我:“等等!它昨天有点软便,得泡软了吃,水温要温的,不能烫着。”她边说边示范,那专注的神情,像在照顾婴儿。那一刻我突然明白,喂养不是把食物扔进碗里那么简单。
现在啊,我闭着眼睛都知道每个小家伙的吃饭时间。早上七点,仓鼠们最先开饭,它们的小爪子捧着瓜子,腮帮子鼓鼓的样子特别治愈。八点是猫咪时间——得先把食盆用宠物专用消毒液擦一遍,有的猫特别挑剔,碗稍微有点味道就不肯吃。小花(一只三花猫)只吃温水泡开的冻干,水温得刚好,太热会破坏营养,太凉它闻都不闻。
最热闹的是中午。狗狗们一看见我拿着食盆就开始摇尾巴,那个兴奋劲儿啊!但再急也得按规矩来:先让年长的、身体弱的吃,小泰迪元宝有胰腺炎,只能吃处方粮;金毛多多最近在控制体重,得用慢食盆,不然它三两口就吞完了。有一次我忘了给多多用慢食盆,它吃完就吐,那个下午我抱着它,心里难受得跟什么似的。从那以后,我再也不敢有丝毫马虎。
下午茶时间最有趣。要给龙猫喂草饼,给鹦鹉准备水果块。那只叫翠翠的鹦鹉可精了,苹果不吃皮,得削好了切成小块。它要是不满意,会直接把你递过去的水果扔出来,然后大声说“坏坏”!真是个小祖宗。
说到清洁,这可是个大工程。每天早上第一件事就是换垫料——兔子的笼子最费神,它们喜欢在固定角落上厕所,那些地方要特别仔细地清理。有一次我偷了个懒,没及时清理兔笼,结果小兔子雪球的脚丫得了皮炎,软软的脚垫变得红肿。兽医来处理的时候,雪球疼得直发抖,我的心也跟着揪成一团。从那以后,我清理笼子时都要用手摸一遍,确认没有潮湿的地方才算完。
每周三大扫除最累人。要把所有宠物暂时移到转运箱,把笼子拆开彻底清洗。消毒液要按比例调配,太浓会刺激小家伙们的呼吸道,太淡又起不到作用。冲洗要彻底,不能留下任何消毒液残留——这活儿干完总是浑身湿透,腰都直不起来。但看到笼子变得干干净净,闻着清新的味道,所有的疲惫都值得了。
最让我难忘的是照顾生病的宠物。去年冬天,萨摩耶贝贝做完手术住在店里休养。它的笼子我每天要用消毒湿巾擦三遍,食盆水盆每次用过立刻清洗。喂药更是考验耐心——得把药片藏在它最爱的奶酪里,还要看着它咽下去,不然这小机灵鬼会偷偷吐出来。那些天我几乎住在店里,半夜还要起来看看它有没有发烧。半个月后贝贝康复了,它用湿漉漉的鼻子蹭我的手,那一刻,所有的辛苦都化成了眼泪。
这份工作让我懂得了什么是责任。喂养不只是定时投食,清洁不只是打扫卫生——这是在与一个个生命建立连接。你知道每只宠物喜欢什么讨厌什么,知道谁吃饭急谁吃饭慢,知道谁今天心情不好,谁在期待你的抚摸。
五年了,我送走了一批又一批被新主人接走的宠物。每次把它们交到新主人手上,我都要絮絮叨叨地交代半天:几点喂食、食量多少、怎么清洁笼子……仿佛在嫁女儿。有个客人曾开玩笑说:“你比幼儿园老师还细心。”我笑了——它们不就是需要精心照料的孩子吗?
玻璃门外车水马龙,门内是我和这些小生命共同守护的小世界。当我看见仓鼠把食物塞满腮帮,看见猫咪把食盆舔得干干净净,看见狗狗欢快地摇着尾巴……我知道,这就是我的幸福。这份看似普通的工作,教会了我如何去爱,如何去承担。而这些毛孩子们用它们的一生,教会了我什么是无条件的信任与陪伴。
夜深了,我给最后一只夜食的刺猬添完粮,轻轻关掉店里的灯。明天,当第一缕阳光照进店里,我又会开始新一天的忙碌——继续做这些毛孩子最可靠的守护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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