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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生病的时候,他在陪她看星星

    那晚的风有点凉,我躺在床上,能听见窗外树叶沙沙的响声。发烧让我的额头滚烫,浑身骨头像散了架。手机屏幕亮着,是我半小时前发给他的消息:“我发烧了,38度5。”

    他回得很快:“多喝热水,早点休息。”

    然后,就没有然后了。

    我知道他在哪。他一定在她家楼下,陪她看星星。她喜欢星星,从我们刚在一起时他就说过。他说她像个孩子,会因为找到北斗七星而高兴半天。

    凌晨一点,我实在渴得难受,挣扎着起来倒水。经过窗边时,下意识地抬头——今晚的星星真多啊,密密麻麻地铺满了夜空。我甚至能认出猎户座,那三颗并排的星星格外明亮。

    突然想起三个月前,也是这样一个星空很好的晚上。那时我肠胃炎刚出院,整个人虚弱得厉害。他来看我,坐在床边给我削苹果。削到一半,他接到一个电话,声音立刻变得温柔:“现在吗?好,我马上到。”

    他放下削到一半的苹果,甚至没看我一眼:“她心情不好,我去陪她看会儿星星。”

    苹果氧化了,切口处慢慢变成褐色,像我心里的某个地方。

    其实从一开始,我就知道她的存在。他们是青梅竹马,从小一起长大。他说他们只是朋友,最好的朋友。我相信了,谁还没有几个异性朋友呢?

    可后来我发现,我生日那天,他因为她一句“害怕打雷”就冒雨赶去;我工作受挫需要安慰时,他在陪她选新家的窗帘;就连我父亲住院手术,他答应来陪我,最后却出现在她的朋友圈里——配文是:“谢谢你总是第一时间出现。”

    那张照片上,他们并肩坐在天台上,身后是城市的万家灯火。

    我曾经试着和他谈过。我说我会吃醋,会难过。他总是一脸无奈:“你别想太多,我们要是能在一起早就在一起了。她只是需要人陪。”

    需要人陪。那我呢?我就不需要吗?

    发烧的第三天,温度终于退了些。我强撑着去厨房煮粥,米刚下锅,门铃响了。

    是他。手里拎着一袋橙子,脸上带着倦容。

    “你好点了吗?”他问,把橙子放在桌上,“她最近失眠严重,我陪她在郊区住了两天,那边信号不好。”

    我看着那袋橙子,突然想起有一次,我随口说过喜欢吃橙子,但讨厌剥皮时指甲缝里留下的苦涩。从那以后,他每次买橙子都会帮我剥好,切成小块。

    可这次,橙子还带着叶子,完好无损。

    “你陪她看星星了吗?”我问。

    他愣了一下,点点头:“嗯,郊区的星空特别美。你应该去看看。”

    我突然就笑了。笑着笑着,眼泪就下来了。

    “我们分手吧。”我说。

    他僵在原地,难以置信地看着我:“就因为我看星星?”

    “不,”我摇摇头,“因为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,你永远不在。”

    我告诉他,我知道星星很美。我知道站在星空下会感觉自己的渺小,知道找到星座时的欣喜,知道流星划过时的感动。可这些,都不该成为他一次次离开我的理由。

    “我爱过你,”我说,“很认真地爱过。可是爱情不是谁付出得多谁付出得少,而是当我在黑暗里的时候,你能不能为我点一盏灯。当我在风雨里的时候,你能不能为我撑一把伞。”

    他沉默了很久,最后说:“我以为你足够坚强。”

    “是啊,”我看着他,“我是很坚强。我能一个人去医院,一个人熬过高烧,一个人度过所有难熬的夜晚。可是坚强不代表不需要被爱。”

    他离开的时候,夕阳正好。金色的光从窗户斜射进来,在地板上拉出长长的影子。

    我一个人坐在沙发上,剥了一个橙子。指甲缝里果然留下了白色的苦涩,我仔细地洗了很久才洗干净。

    后来,我遇到了另一个人。他不懂星座,分不清北斗七星和北极星。但他在我生病的时候,会整夜守在床边,隔半个小时就给我量一次体温。他会把橙子剥得干干净净,连白色的经络都撕掉。

    有一次我问他:“你会陪别人看星星吗?”

    他一脸茫然:“星星?和你一起看还不够吗?”

    原来,真正爱你的人,不会让你在需要他的时候独自一人。他不会用任何理由来解释自己的缺席,因为在他心里,你就是最重要的那个理由。

    现在偶尔在晴好的夜晚,我还是会抬头看看星星。它们依然很美,像无数颗钻石洒在黑丝绒上。但我知道,再美的星空,也不该成为伤害的借口。

    有些人在你生命中出现,就是为了让你明白:你要的其实很简单——一个在你发烧时愿意为你换毛巾的人,比一个在远方陪别人看星星的人,更值得珍惜。

    而那个曾经让我在深夜里独自流泪的人,我早已不再恨他。只是偶尔会想,不知道他现在是否明白,再美的星空,也照不亮那些被他辜负的夜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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