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们的歌单还躺在那里,名字是你起的——“我们的时光机”。昨天我又点开了,从第一首开始播放。前奏响起的瞬间,眼睛突然就湿了。
第一首歌是周杰伦的《简单爱》。那是2018年春天,在大学图书馆后面的长椅上,你分我一只耳机。唱到“我想就这样牵着你的手不放开”,你轻轻碰了碰我的手指。那时的我们,连牵手都需要鼓足勇气。后来每次听到这首歌,都能闻到那天傍晚刚修剪过的青草香气,还有你洗发水的淡淡茉莉香。
接着是陈奕迅的《陪你度过漫长岁月》。“陪你把沿路感想,活出了答案;陪你把独自孤单,变成了勇敢。”这是你学会的第一首中文歌,虽然发音不太标准,但唱得特别认真。你是韩国留学生,为了我拼命学中文。我们曾约定,要一起去看陈奕迅的演唱会,在万人合唱时紧紧相拥。
第三首是《小幸运》。记得吗?我们挤在KTV的小包间里,你非让我教你唱。你总是把“爱上你的时候还不懂感情”唱成“晌上你的时候还不懂感情”,把我笑得前仰后合。你说这首歌让你明白了什么是爱情——就是在遇见那个人之前,所有的日子都像是在等待。
歌单一首首播放,像在重走我们走过的路。
《Perfect》是我们第一次跳舞时放的。在你租的小公寓里,把家具挪到墙角,就着手机外放的音乐,笨拙地相拥摇摆。你的头靠在我肩上,呼吸轻轻拂过我的脖颈。我们说好要在婚礼上放这首歌,还要把那个有点滑稽的舞步,作为我们的专属舞步。
《甜甜的》是你每次来接我时,在车上必放的歌。你会跟着节奏摇头晃脑,等红灯时凑过来飞快地亲我一下,然后得意地说:“我尝到了,甜甜的。”
《勇气》是我们吵架后和解的歌。每次闹别扭,你都会把这首歌发给我,附上一句:“爱真的需要勇气,来面对流言蜚语。”然后我们就都心软了。
歌单里有132首歌,记录了四年三个月零六天的点点滴滴。每首都像一扇任意门,推开就能回到某个瞬间——一起看过的海边日落,深夜电话里的呢喃,你为我擦去眼泪的温柔,还有在出租屋里共吃一碗泡面的简单快乐。
最后一首歌是《后来》。这是我们分手前一起听的最后一首歌。当时你说:“希望我们永远不需要听懂这首歌。”可惜,我们还是听懂了。
现在歌单还在那里,只是再也不会更新了。我们的“时光机”停在了2022年的冬天。你回国了,我留在了这座城市。分手很平静,没有争吵,只是两个人都明白,有些距离无法跨越。
偶尔还会看看这个歌单——它已经有了三百多个收藏,不知道其中有没有像我们曾经那样相爱的人。多希望他们能一直共享耳机,从第一首听到最后一首,然后添加新的歌曲,让这个“时光机”永远运转下去。
昨天深夜,我收到一条陌生人的私信:“谢谢你创建这个歌单,我和女朋友因为它相识,下个月我们要结婚了。”
看着这条消息,我在黑暗中又哭又笑。原来我们的爱情,以另一种方式在延续。那些旋律承载的,不只是你我的故事,还会成为更多人的开始。
歌单简介还是你写的那句话:“希望每对恋人,都能在歌声中找到属于自己的永恒。”
耳机里,音乐还在继续。我们的故事已经写完最后一页,但这些歌会一直唱下去,陪伴着更多相信爱情的人。
也许某天,在某个街角,当《简单爱》的前奏意外响起,我还会想起那个春天的傍晚,想起你递给我耳机时微红的脸,想起我们曾经那么年轻,那么认真地爱过。
这就够了,不是吗?爱情会逝去,但旋律记住了所有的美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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